民间民俗之五月端午节小麦地里的乡愁
说起来有点可笑,工作之前是没有吃过粽子的,即使是现在,除了礼节性品尝一个外,粽子并非我的喜爱。端午是全国性的节目,为什么老家(安庆怀宁)不吃粽子,没有去考证。但粽子并不是具有时令性或季节性的食物,高速公路服务站上的嘉兴粽子一年四季都在销售,没有太多的文化味了。对于农村来说,因时、因地取材才是正事,端午前,小麦已经收获,吃小麦耙更符合千百年来农村经济的传统,也只能用当季的小麦来做,这是不成文的规矩。
小麦粑都是自家做的,大部分人家都要做,除了小麦之外,不需要太多的成本,所以各家各户或多或多都要做一点,否则小孩子总盯着隔壁人家的厨房,也是很尴尬。当季小麦磨成的粉是主料,自从电进了农村,石磨磨面粉不仅效率低,而且不容易分开面粉和麦麸,印象之中,石磨磨豆腐还有,但磨面粉很少见。做小麦粑和馒头工艺差不多,发酵的“粑娘”(酵母)不是自家的就是邻居家的,待面粉发酵后隔水蒸,耙下面垫的是荷叶、甘露(芭蕉)叶或者是粑树叶,学名叫什么没查到,这种叶子最好,荷叶属于将就的,会有一些异味。不管怎样,原生态、无污染的食品很香很香,说实话,虽然有20多年没有吃过,但那个味道是现在买的馒头比不上的。
邻居间做粑的时间不一样,有的早几天,也有迟几天,因为那个声势、香味总会串门,于是先做的、后做的,都会给邻居送上几个品尝一下,也是暗里比拼各家主妇的手艺。记得有一年特别流行尊师重教,村里小学有个别老师是外地人,没有田地,于是学生们不约而同带几个给老师。既然难得一次,总要蒸上许多许多,那么多粑怎么办,有女婿上门的,作为回篮的礼物。安庆习俗,不管新女婿还是老女婿,一年有三个节必须“张节”,这是江苏话,就是女儿女婿一家回娘家看望长辈,春节、端午和中秋。没有冰箱,时间长了就会发霉起毛,别急,这就是酱的原料。当然,做酱的粑是提前准备好的,掺上了麦麸,不仅仅是节省,其实掺上麦麸耙做出的酱颜色深、味道鲜。
做小麦粑需要提前做好准备,于是那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,心里就惦记着。推开家门,桌上、凉床上、竹篮里,只在有平面的地方,到处都是摆得满满的粑,熟的已经堆在一起,生的面团垫在粑叶上在排队等着蒸,屋里屋外弥漫着一股“粑娘”与面粉发酵的香味。也有水平的原因,摊在粑叶上的面团一时发不起来,大人们很忌讳的,如果数量很多,往往就是不吉利、不好的兆头。厨房里热气腾腾、麦香扑鼻,父亲、母亲一边忙上忙下地用蒸笼蒸着,一边招呼着:快来吃粑,一边拂去额边的汗水,自我表扬:今年的粑蒸的最好!吃完之后,就需要各家分送,有的人家喜欢将筷子头破成四瓣,点上红色颜料,在粑突出的中央点上一个图案,代表喜庆吉祥,不过我不太喜欢,总觉得会惹上鬼怪。
小麦粑虽好吃,但制作起来太费事,特别是没有节日的氛围,没有哪一家会兴师动众,于是一年当中也只有端午节前才能吃上。随着时代的变迁,估计老家端午节蒸小麦粑的习俗也越来越淡薄了,但这几年又兴起来,刚才,家兄在微信上晒了照片,家里已经开始做了,一下子让人想起了许多,口水流下来。地铁三号线小市站出口,有一家饭店,怀宁老板开的,前不久高中同学聚会,去了一次,有许多安庆菜。不知道这时节有没有小麦粑,要是有的话,一定要去尝尝。小麦粑咬在口中绵软甜润蓬松的滋味,老是留在记忆深处还真成了淡淡的乡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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