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祝见闻录:奇怪的老人独自一人来庙里上香(上)
从道教创立之初,道教便不是一个大一统的教门,而是掺杂着无数小门派的大杂烩,在道教发展了近两千年的历史中,这个宗教始终未曾被“统一”过。历史上留下名字的派别,就有数十个之多,而有更多的分支则从不见经传记载。
有些教派或是改朝换代之后,遭遇重大变故毁灭,或是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,不适应社会的发展,逐渐失传,或是被外来宗教入侵,逐渐被同化,最终消亡在漫漫历史长河中;有些则是在濒临失传的境地痛定思痛,大举改革,重新振兴起来。
能流传至今天的法脉,仅有十之一二,多是经历了数次变革的,已经跟最初的道教有了很大区别。
然而,也有一些特殊的法门,因为其流传方式独特,故历代传人极少,一直在失传的边缘游走,却苟延残喘至今,历史上也不乏会道门中人,伪装成这些稀缺的法脉传人骗钱。
那是我刚接手这座庙不久的时候,平时庙里香火并不十分旺盛,总是逢每个月农历初一和十五才有乡亲们一起来烧香烛的热闹场面。
我那时跟庙附近的乡亲们并不十分熟络,但凡是一个人来庙里烧香的,我总是要拉着香客喝杯热茶,聊聊村里的情况。
渐渐跟大家熟悉了,附近村镇的乡亲们也热心起来,生孩子要取名,到庙里来问问我孩子五行缺什么;外出务工的小伙儿,要来批个八字看看前程;家里的孩童受惊了,我也去帮忙收惊。以至于大家遇见生活上的一些问题也会来庙里找我,有的是婆媳闹了矛盾,到庙里来要我帮忙评理的,但我也无非是劝婆媳之间多包容、和睦相处;有的是自家养的猪不吃东西了,问我该如何救治——我哪里懂这个,只好让庙里杂务张财溢买了各种实用工具书,类似《母猪的产后护理》,《农村知识实用手册》等等,帮助乡亲们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问题。
到我接手这座庙两个月的时候,附近村镇有一位老人过世了,家人将牌位送到庙里来朝神,在家里搭灵棚也邀请我去参加祭拜,我挺高兴的,一来这位老人是在87岁高龄过世的,算喜丧,二来我能受邀参加这样的活动说明乡亲们没拿我当外人,我在这里的工作得到了大家的认可,宴会期间我也认识了更多乡亲们。
第二次有人过世,已经是又过去了三个月的事了,仍然是一位高龄老人。老人的儿子儿媳把牌位送到庙里来,邀请我和张财溢一起去参加老人的葬礼。
这一对夫妇前脚刚走,张财溢就问我,今天初几哦?我忘了日子的。
我说,今天是农历初九,我早上刚看了挂历的。
张财溢说,有个事,有点奇怪,我跟你商量一下。
我说,啥事你直说呀。
张财溢说,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老嗲嗲过世的时候请我们去吃饭不?(嗲嗲是湖南方言,对老人的称呼)
我说,记得,咱们一起去的,来这里第一次被邀请参加祭拜的嘛。
张财溢说,上次那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么?
我说,那不记得了,不过我可以翻翻,你问这个做什么?
张财溢说,我平时起床早,那天早上,天还蒙蒙亮的时候,我看见一个老嗲嗲过来烧香,他一个人来的,上完香自己拿着茭杯在那问了卦,不知道问的什么,然后就走了,然后天亮了,去世的老人的家人就把牌位送过来了。今天早上,那个老嗲嗲又来了的,也是烧了香,在那问了卦,我还去给他倒茶,刚倒完回来就不见了,然后今天这又送来个牌位。
我说,你别自己吓唬自己,这就是个巧合吧。这个老嗲嗲平时来烧香吗?
张财溢说,就是想问你这个事嘛,我到这里来一共就见过他两次,都是早上很早来的,你还没起床。平时要是有人每个月初一十五过来烧香也还蛮正常的,查一下上次是什么日子,要是两天都不是初一十五就有些奇怪了的。
我赶紧翻之前的记录,找乡亲们打听,最后确定了,上一次老人过世是在农历的十七。
张财溢说,这两次都不在初一十五,他一个老人家能有什么事大早上到庙里来烧香问卦?
我说,是哪个老嗲嗲,我见过吗?
张财溢想了想,说,他平时也没到庙里来过,你应该是没见过。
我问道,上次去那家人请了三十多桌客人,那个老嗲嗲也没去?
张财溢说,我在灵堂里一直没见到他。
我说,兴许是老嗲嗲早上得知了有人过世,可能跟那家人有些旧事不好意思去灵堂拜祭,就提前到庙里来烧香拜一拜。
张财溢说,倒也有可能,今天看看那个嗲嗲去不去参加,去的话可以找他聊聊。
我和张财溢到附近的刘堂客小卖部买了俩红包,装上些随份子的钱嘉祥纸坊看香算命,便去了灵堂。
灵堂是在这家人门前的平地上搭起的棚子,里面放着二十来张桌子,有不少人已经来了,遇见经常来庙里烧香的熟人互相打个招呼,去灵前上香磕头亲属回礼之后,我和张财溢找了张桌子坐下。
我问张财溢道,你看看那个老嗲嗲来了没。
张财溢一直在左顾右盼看了半天,说,没见到人。
我俩人就坐着嗑瓜子喝茶聊天看旁边的人打牌,一直吃过了午饭到下午,仍然没有见到这位老嗲嗲。想到庙里估计还有事,我们便回庙里了。
这时正是初冬,天气渐凉,主家打算灵堂里做三天,三天里我和张财溢都上午去灵堂里坐着,到吃过午饭了就回庙里,始终也没看到那位老人的影子。
到出殡那天,张财溢忍不住,去问了主家有没有邀请了但是没来的老人家,主家说实在记不清了,我俩这才作罢。
一直到半年后的初春嘉祥纸坊看香算命,一个大早上,张财溢猛敲我的房门,我批着衣服开了门,见张财溢神色紧张地说,那个老嗲嗲又来了!
未完待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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